坦佩雷小记 | 雪夜与忘了名字的短饮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FOCUS对焦 Author 17电摄
我用蹩脚的英语叫了一杯芬兰特色短饮,至于叫什么我大概是忘记了,但是有一个俏皮的小舌音,听起来像一个姑娘的名字。
我跟两个坦佩雷当地的青年导演很聊得来,一个叫Sony,一个叫Sarra。就是她们介绍给我的那种尝起来颇像甘草口服液掺了酒精的短饮,喝完之后从舌尖传来一阵北欧特殊的冷颤,我倒是像在用这杯酒敬这整夜下着雪的坦佩雷。
雪是芬兰这个小国最不缺的东西,但同样也不缺少炽热。
当一群脑子里充满各国电影中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青年混在一起的时候,在哪里都能蹦起迪来,即使坦佩雷的街头有些结冰,甚至走路有些困难。
我并不想刻意的描述坦佩雷,或是整个芬兰的天,因为的确没有什么好形容的,只是蓝成一片,比北京的层次感差得远。但我的确需要赞美一下那几片勇敢的云,在这样蓝的天里飘着,无疑像是在直播洗澡,甚至连云朵与云朵之间薄薄的水汽都看的清。
我后来觉得,芬兰的云之所以有勇气,单单是因为他们认为下边有多的数不清的同类。同类看同类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都是白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在飞机上我就有这种感觉,在一片雪白里,什么都是一样的,你永远不会介意棉被里藏着颗棉籽。
我十分佩服那个给我们拍照的芬兰大哥,即使听起来有点像吹牛逼,但是我依然敬佩他们,因为我真的无法想象整天蒸桑拿跳冰湖的感觉,尤其是在我全身被零度的液体包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热量被瞬间抽离四散的时候。
我为什么还活着,得从桑拿说起,世界人民最坦诚的时候就是一丝不挂的蒸桑拿,像德意志人民与中国人民不约而同的唱起了国际歌。桑拿房里蒸腾的水汽夹杂着汗液,教给德国小哥的一句“我要啤酒”无疑是中国软实力对德国青年的成功渗透,当然这也跟他们来自慕尼黑有关。
中国人莫名对德国人充满亲切感,当然不只是因为青岛啤酒和马克思。
不得不吹的是,中国青年在德意志青年面前呈现出非同凡响的大无畏精神,排除历史因素,这无疑是社会主义的一次胜利。当德国老铁们跳完一次冰湖要死要活的逃回温暖的桑拿房时,我们却还想光着在外边抽根烟。
桑拿结束,大家围在点着火炉的屋子里,酒水畅饮,当然大家都穿着衣服。电编的兄弟们在玩狼人杀,我就去偷吃了一根芬兰小哥刚烤好的烤肠。味道不错,新鲜的桦木燃烧出一股独特的芬兰土地的清香。
这个芬兰小哥的片子我是真的没怎么看懂,不懂就问,才知道黑白色的压抑画面与众多隐喻的背后是一场我们完全没听说过的芬兰饥荒,大人们甚至吃了孩子。
我并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惊讶,因为我知道这的确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我们吃着烤肠聊着这样的话题不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我转身离开。
就是这个时候遇到了Sony和Sarra两个芬兰姑娘,英语很好,她们两天后还会在派对上炫耀她们的大花裤。我们聊了昆汀,聊了诺兰,我很想跟他们分享我对是枝裕和和日本电影的理解,但是我真的读不出日本人那比我的口语还蹩脚的英文名。
互联网的出现真的让世界差异小了很多,这让小方同学与芬兰小哥聊rap提供了可能。大家都会因为《低俗小说》的开场曲哄的一块蹦起来。
这时候我才知道,电影节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全世界最有共同语言的一群人聚在一起,我们可以不必聊电影,但是对熟悉的旋律和台词都能产生共鸣甚至共振。
这个世界上最感动人的东西就是共鸣,整个坦佩雷的那几天响起了全城范围的交响乐。所有怀揣着电影梦想的世界青年的心中永远少不了一份赤诚,因此零下十几度的天从不显得多冷。
我还想说说坦佩雷的夜,所有人看完展映甚至到晚上12点的时候,都想去喝两杯,这是对影像的一种仪式,导演的所有表现在酒精的刺激下显得格外清明,我也更加确信李白在作诗前必须小酌几杯的合理性。
艺术显然是属于疯狂的, 我无法相信有谁能理性的想出Jack和Rose在船头上拥吻,卡梅隆也不行。没几个人的北欧小城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多了几声吼叫,空气中飘散着一股Finlandia的味道。
小伙子借着酒劲吻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即使他已经忘记了姑娘的名字。更甚者在雪花飞扬的街边脱下上衣,这时每个人都是战斗民族,通红的皮肤映着白雪,脑门上飘着仿佛白色极光的热气。
文章 马凤驰
摄影 马凤驰 方逸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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